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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02】黄辉才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黄景才包庇案
【关键词】
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 包庇 认罪认罚 实质性证据审查
【要旨】
检察机关办理认罪认罚案件时，应当实质性审查在案证据，不能因为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愿认罪认罚而降低证据审查标准。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认罪认罚，但否认部分犯罪事实，或仅作宣告性认罪表示的，不适用认罪认罚从宽程序。
【基本案情】
被告人黄辉才，男，1990年生，个体经营户。
被告人黄景才，男，1993年生，员工。
2017年初至2018年底，被告人黄辉才明知他人销售的辣椒酱系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仍通过微信多次购买，共计支付12万余元，后在其经营的调味品商店内加价销售。2019年1月，公安机关在侦办该假冒注册商标犯罪案件时，发现黄辉才曾购买该商品，遂电话通知其到案接受调查。为逃避侦查，黄辉才指使被告人黄景才（黄辉才弟弟）顶替自己向公安机关投案，虚假供述购买并销售假冒辣椒酱的情况。
【检察机关履职过程】
2019年4月22日，兴化市公安局以黄景才涉嫌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罪，移送兴化市检察院审查起诉，因为知识产权案件集中管辖，同年5月21日，移送泰州市检察院审查起诉。
审查起诉阶段。检察机关审查发现，虽然黄景才主动投案并供述犯罪事实，但证实买家身份的证据仅有黄景才本人供述，遂将本案退回公安机关补充侦查。根据补充证据，买家微信号绑定手机号码的登记人、涉案调味品商店营业执照的登记经营人均为黄景才，商店3名店员及其邻居等人也证实该商店系黄景才经营。
检察机关进一步审查发现，黄景才购买、销售假冒注册商标商品的证据仍存在以下疑点：1.买家微信朋友圈显示其有妻儿，但黄景才未婚且无子女。2.买家微信位置信息、聊天记录证实，买家曾多次出入境，并在昆明经营一家茶器店铺，与黄辉才的出行记录、经营情况吻合，而黄景才并不具备上述情形。3.黄景才、黄辉才到公安机关接受调查时均未携带手机，闪烁其词，与常情常理不符。对此，建议侦查机关围绕上述疑点再次补充调查取证。
经查，涉案调味品商店员工、邻居及其手机语音聊天记录均证实，该买家微信号的实际使用人系黄辉才，黄辉才曾指使别人帮助他作伪证。最终，黄辉才承认其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辣椒酱，并指使黄景才为其顶包的犯罪事实。黄辉才到案后表示认罪认罚，但辩解其购买、销售的辣椒酱数额并非公安机关认定的12万余元，其中有6万余元购买的是真实的商品，并非假冒。黄景才辩称，其虽向司法机关作伪证，但不足以构成犯罪。经多次释法说理，二人仍坚持上述辩解。检察机关遂认定二人均不符合认罪认罚从宽条件。
2019年12月12日，泰州市检察院以被告人黄辉才涉嫌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罪、黄景才涉嫌包庇罪向泰州市中级法院提起公诉。
法庭审理阶段。2020年6月24日，泰州市中级法院采纳公诉机关指控，未对二被告人适用认罪认罚从宽程序，以黄辉才犯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以黄景才犯包庇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二年。
【借鉴意义】
（一）检察机关审查行为人自愿认罪认罚案件时，应当坚持证据裁判原则，不因认罪认罚而降低证据标准。检察机关办理认罪认罚案件时，应秉持客观公正立场，坚持“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的证据证明标准，无论行为人认罪与否、罪行轻重，均不能因此而降低证据标准。应当严格把关、仔细甄别犯罪嫌疑人供述等证据的真实性、自愿性、合法性，对关键事实证据不足的，应当及时通过退查、自行侦查补充收集，确保形成证据锁链。本案中，虽然黄景才归案后自愿认罪认罚，但检察机关未因此而疏忽审查，发现存在顶包嫌疑，后通过补充侦查相关证据，查明包庇犯罪事实。
（二）认罪认罚案件中，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仅作宣告性“认罪”表示的，不构成认罪认罚。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中的“认罪”，是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愿如实全面供述自己的罪行，对指控的犯罪事实没有异议。“认罪”体现了行为人对犯罪行为性质的认识，是悔过态度的外在表现。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仅作宣告性相对性认罪表示，却不供述具体犯罪过程、只供述部分犯罪事实，或者供述犯罪事实但认为自己不构成犯罪的，均不属于“认罪”，不符合认罪认罚条件。本案中，黄辉才表示认罪认罚，但对部分犯罪事实存在辩解，黄景才供述了顶包事实，但辩解不构成犯罪，检察机关认为二人均不属于“认罪”，未适用认罪认罚从宽程序办理。
【相关规定】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一十四条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一十条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三条
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国家安全部、司法部《关于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指导意见》第六条
《人民检察院办理网络犯罪案件规定》第十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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