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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26203】利用程序漏洞虚假充值构成盗窃罪
文/马建兵
作者单位：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期刊栏目：法院机关刊精选
【案情】
被告人靖刚在“亿博娱乐”等赌博网站注册会员进行赌博，绑定其工商银行账户卡。上述赌博网站以北京泽韵峰海贸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泽韵峰海）提供的电商平台运营。2017年4月10日，天下支付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下支付公司）和泽韵峰海签订协议，天下支付为泽韵峰海提供第三方支付渠道。2017年5月初，靖刚使用笔记本电脑在上述赌博网站赌博，在账户充值时发现该笔记本电脑自带的TamperIEConlrolPanel插件拦截了赌博网站充值链接，靖刚将充值数额改为其它更小数额，其注册账户仍然获得修改前的资金数额，并且经过网站投注赌博后，可以将充值金额提现。自2017年5月4日起至5月7日止，靖刚利用该漏洞，使用其银行卡向注册的多个赌博网站账户充值，在注册账户输入充值金额后，再利用插件将每笔订单充值金额改为0.1元（赌博网站单次最低限额）。靖刚采取这种虚假充值的方式实际仅支付26.8元，在赌博网站注册账户获得充值金额1322.7万元，而天下支付公司因此替靖刚向泽韵峰海电商平台的入驻商户垫付了1322.7万元。靖刚从注册账户提取现金到其绑定的银行账户共计1322.5万余元，其中1109.92万元被转到本人其他银行账户或者亲属银行账户内，用于购买基金、房产、汽车以及消费等本案审理期间，靖刚的家属代为退还赃款302.7万元。公诉机关以靖刚构成盗窃罪提起公诉。
【审判】
广东省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决靖刚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11年，并处罚金100万元.一审宜判后，靖刚提出上诉。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评析】
一、本案被害人如何确定
本案首先需要理清资金及商品各个流转环节，查清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搞清真正的被害人是谁。
被告人靖刚在赌博网站注册会员，绑定其银行卡，而赌博网站则在泽韵峰海提供的电商平台运营。天下支付公司为泽韵峰海提供第三方支付渠道：买家在泽韵峰海平台入驻的商户购买“商品”，提出支付订单的请求，该订单请求直接传递到与天下支付有网关支付服务协议的浙商银行，浙商银行通过“银盛支付”从买家绑定的银行账户收取订单款项.并形成“交易成功”的订单反馈给天下支付。天下支付公司收到买家在泽韵峰海电商平台入驻商户的订单信息，将订单上的金额先垫付给洋韵峰海的电商平台账户，即时到达卖家账户；在付款后的第二个工作日，天下支付公司再与浙商银行结算资金。被告人靖刚利用第三方支付公司与商业银行之间电子数据不实时对应的程序漏洞，趁天下支付公司和浙商银行尚未发觉之机，连续恶意虚假充值这些充值行为，在靖刚的银行卡上只扣除了26.8元，而天下支付则按协议为靖刚的虚假充值行为垫付了1322.7万元浙商银行与天下支付公对账后，发现了问题订单，查明原因是用户篡改了支付金额，导致实际支付金额与到账金额差异巨大，因此未与天下支付公司结算垫付的金额，损失全部由天下支付公司承担，因此本案的被害人是天下支付公司。
二、本案能否认定为盗窃罪
本案中，被告人虚假充值时不仅明知网站充值出现异常.而且通过第一次虚假充值成功，知道了犯罪侵犯的对象没有当场察觉其恶意充值行为而抱有侥幸心理。被告人靖刚在实现了对充值金额的实际支配和控制后，遂即利用网站规则通过赌博进行提现，后又用于个人大额消费，非法占有他人财物的主观恶意十分明显，故本案应定性为盗窃罪。
三、对本案量刑的几点考虑
一是本案不同于一般的盗窃犯罪，网络充值程序漏洞是客观存在的，这也是靖刚犯罪的诱因，犯罪人员的上观恶性较一般盗窃案件小，因此量刑时与一般的盗窃罪应有所区别。二是本案的犯罪数额特别巨大，达1300万元之多，被告人归案后，其家属积极退缴赃款300多万元，亦是量刑时考虑的因素。三是靖刚充值的账户是专为赌博而设立，而赌博是我国法律明文禁止的行为，靖刚为了将账户中的金额提现，又采取平均下注的赌博方法将充值的金额变为可提现的赌博款，数额亦特别巨大，这些行为亦是量刑时考量的因素。
（刘晓燕摘编）
【注释】
作者单位：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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