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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03期】商伟君、孙建忠、孙龙彪、高连明故意杀人、抢劫、强奸案
【争议焦点】
已解除劳动教养的人犯罪，是否应从重处罚？
【案例要旨】
劳动教养是指对有轻微的违法犯罪行为，尚不够刑事处罚的人所采取的以限制人身自由、实行强制性教育为内容的强制性措施。劳动教养不是刑罚，只是一种强制改造的行政措施。我国79年刑法规定，被判处有期徒刑以上刑罚的犯罪分子，刑罚执行完毕或者赦免以后，在三年以内再犯应当判处有期徒刑以上刑罚之罪的，是累犯，应当从重处罚。解除劳动教养的人虽不在此之列，但根据81年出台的《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处理逃跑或者重新犯罪的劳改和劳教人员的决定》，劳教人员解除教养后三年内犯罪和逃跑后五年内犯罪的，应从重处罚。
商伟君、孙建忠、孙龙彪、高连明故意杀人、抢劫、强奸案
被告人：商伟君，又名商卫军，男，21岁，江苏省盐城市人，农民。1995年11月9日被拘留，10日被逮捕。
被告人：孙建忠，又名孙建中，男，22岁，江苏省盐城市人，农民。1995年11月5日被拘留，10日被逮捕。
被告人：孙龙彪，又名孙龙标，男，19岁，江苏省盐城市人，农民。1995年11月5日被拘留，10日被逮捕。
被告人：高连明，男，21岁，江苏省盐城市人，农民。1995年11月5日被拘留，10日被逮捕。
被告人商伟君、孙建忠、孙龙彪、高连明故意杀人、抢劫、强奸案，由江苏省无锡市人民检察院向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公开审理查明：
被告人商伟君、孙建忠、孙龙彪、高连明经预谋，于1995年9月29日晚8时许，携带尖刀、胶带等作案工具，进入无锡市郊区黄苍乡红五月村孙巷36号言勇宝家中，持刀威胁，将言勇宝（男，46岁）、魏伯华（男，51岁）、孙庆娣（女，45岁）、孙某某（女，41岁）的手脚捆绑，用胶带封嘴，劫得人民币2000余元及金项链1条、金戒指1枚等物。尔后，4被告人分别采用绳与电线勒颈部、尖刀割、戳等手法将言勇宝、魏伯华、孙庆娣杀死，致孙某某轻伤。
被告人商伟君、孙建忠、孙龙彪于1995年10月4日上午8时许，携带尖刀、胶带等作案工具，进入常熟市虞山镇湖泾村积善寺21号田丽亚（女，21岁）家中，持刀威胁，将田丽亚手脚捆绑，用胶带封嘴，劫得人民币1000余元及中国农业银行储蓄卡1张（卡上有1616．34元存款）等物。商伟君采用暴力手段强奸了田丽亚。尔后，商伟君、孙建忠用鞋带将田丽亚勒死。
被告人商伟君、孙建忠、孙龙彪及杨陈海（另案处理）于1995年10月18日下午4时许，携带尖刀、胶带等作案工具，以找人为名闯入镇江市润州区光明1号楼501室戴某某家，持刀威胁，将戴某某（男，26风）、任某（女，23岁）的手脚捆绑，用胶带封嘴，劫得人民币300余元及金戒指2枚、金耳坠1付等物。
被告人商传君、孙建忠、孙龙彪于1995年10月29日下午4时许，携带尖刀、胶带、布带等作案工具，进入宜兴市宜城镇大同新村17幢306室周琴仙（女，32岁）家，持刀威胁，将周琴仙手脚捆绑，用胶带封嘴，后在室内翻找财物。下午5时许，周的丈夫蒋科技（30岁）及女儿蒋茜玲（6岁）回家，商伟君、孙龙彪即持刀上前将蒋科技、蒋茜玲的手脚捆绑，并用胶带封嘴，尔后，商伟君、孙建忠、孙龙彪分别用尼龙绳将蒋科技、蒋茜玲、周琴仙勒死。此时，钱金红（男，48岁）有事来蒋家，敲门入室后，3被告人即上前采用上述同样手法将钱金红勒死。3被告人共劫得人民币1000余元，摩托罗拉9900型移动电话机1部，金戒指、金项链、皮夹克、手表、照相机、皮箱以及名贵烟酒等财物。
被告人商伟君、孙建忠、孙龙彪于1995年10月27日晚8时许，携带尖刀、胶带等作案工具，以找人为名闯入苏州市解放新村28幢101室朱某某家中，持刀威胁，将朱某某（男，49岁）印某某（女，44岁）的手脚捆绑，用胶带封嘴，劫得人民币700余元，苏州印染厂融资债券5000元及金项链、金手链、金戒指、金耳环、手表、航空箱等财物，以及朱亚文身份证1张。
被告人商伟君、孙建忠、孙龙彪于1995年10月29日晚9时许，携带尖刀、胶带等作案工具，闯入丹阳市云阳镇赵家涵1号陈银海租住处，持刀威胁，将陈银海（男，33岁）、黄春（男，26岁）的手脚捆绑，并用胶带封嘴，劫得人民币2．6万余元。尔后，3被告人用绳勒颈部、尖刀刺戳的手法，将陈银海、黄春杀死。
经法医鉴定：言勇宝、田丽亚、蒋科技、周琴仙、蒋茜玲、钱金红系机械性窒息死亡；魏伯华、黄春系失血性休克死亡；孙庆娣、陈银海系机械性窒息合并失血性休克死亡；孙某某构成轻伤。
破案后，公安机关追缴到赃款12107．3元、苏州印染厂融资债券5000元、皮茄克1件、金项链1条、钻式1枚、手表4块、中国农业银行储蓄卡1张等物。
上述事实，被告人商伟君、孙建忠、孙龙彪、高连明所供述的作案时间、地点、手段和作案工具等，分别有被害人的报案和陈述笔录，证人证言，公安机关的现场勘查记录、现场摄影、法医鉴定书、法医物证检验报告和科学技术鉴定书，以及追缴的赃款赃物及作案工具尖刀、胶带等证据所证实。事实清楚，证据确实，足以认定。
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认为，被告人商伟君、孙建忠、孙龙彪、高连明故意剥夺他人生命，手段特别残忍，后果特别严重，其行为均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三十二条的规定，构成故意杀人罪，应当严惩。商伟君、孙建忠、孙龙彪、高连明持械使用暴力抢劫他人财物，情节严重，其行为均已触犯刑法第一百五十条第二款的规定，构成抢劫罪。商伟君还使用暴力强奸妇女，情节特别严重，其行为触犯刑法第一百三十九条第三款的规定，构成强奸罪。商伟君、孙建忠、孙龙彪、高连明合伙流窜作案，社会危害极大，依照刑法第二十二条的规定，是共同犯罪，均应从重处罚。孙龙彪在解除劳动教养三年内又犯罪，依照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处理逃跑或者重新犯罪的劳改和劳教人员的决定》第一条第二款的规定，应当从重处罚。商伟君、孙建忠、孙龙彪、高连明都是一人犯数罪，依照刑法第六十四条的规定，应当数罪并罚。据此，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于1995年11月13日判决：
一、被告人商伟君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强奸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二、被告人孙建忠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三、被告人孙龙彪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四、被告人高连明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第一审宣判后，被告人商伟君、孙建忠、孙龙彪服判，被告人高连明不服，以其“没有杀人故意”、“对抓获商伟君起了重要作用”为由，向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
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经审理后认为，原判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充分。上诉人高连明在自己参与的一次犯罪中，伙同另一被告人用绳子勒住孙某某的颈部，致其窒息，杀人故意明显。高连明在被抓获后，虽然向公安机关供述了他对商伟君逃亡下落的估计，但都不准确，公安机关靠自己的侦查才将商伟君抓获。高连明的上诉理由无事实根据，不予采纳。原判对上诉人及各被告人的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应当维持。据此，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于1995年11月17日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依法授权高级人民法院核准部分死刑案件的规定，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在同一裁定中核准了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分别判处商伟君、孙建忠、孙龙彪、高连明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刑事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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