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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01220004】袁某等抢劫、破坏电力设备案——死刑案件应坚持最严格的证明标准
关键词：刑事诉讼 抢劫罪 破坏电力设备罪 证明标准 死刑案件 证据确实、充分
基本案情
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袁某伙同他人或者单独实施抢劫，致被害人黄某某、陈某某死亡，还伙同他人破坏电力设备，其行为已构成抢劫罪、破坏电力设备罪，请依法惩处。
广东省潮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查明：1．2006年6月29日20时许，被告人袁某伙同被告人刘某（已判刑）、另一同案犯（另案处理），在广东省某市一路口持刀对摩托车司机被害人黄某某实施抢劫。袁某、刘某各持水果刀朝黄某某的胸背部等处乱刺，致黄某某死亡。袁某从黄某某身上劫得现金70余元，刘某欲抢走黄某某价值1450元的摩托车，但因无法启动而未果。
2．2006年9月20日晨，被告人袁某见其房东被害人陈某某身上有钱，遂生盗窃之念。当日23时许，袁某用小刀撬开广东省某县某村陈某某住处的房门，进屋翻找财物。陈某某被吵醒，袁某遂持房内的砖头砸陈某某头部，又用床上的枕头捂压陈某某的口鼻，用身体压住陈某某的胸部，致陈某某死亡。其间，陈某某反抗，用手抓伤袁某的颈部。袁某将陈某某的尸体搬到屋内的水缸中藏匿，搜走陈某某的800余元现金后逃离现场。
3．2007年5月，被告人袁某伙同马某、蔡某某（均另案处理）先后3次盗剪广东省某电力公司正常供电的电线共计470米，造成部分工业用户和住宅用户停电。
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原审判决认定被告人袁某抢劫致死陈某某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不予认定，对其余事实予以认定。
广东省潮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09年3月31日作出（2009）潮中法刑二初字第1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被告人袁某犯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犯破坏电力设备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宣判后，在法定期限内没有上诉、抗诉。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于2010年8月2日作出（2009）粤高法刑一复字第59号刑事裁定，撤销对袁某的定罪量刑，发回重审。广东省潮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10年12月17日以（2010）潮中法刑一初字第36号刑事判决：袁某犯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犯破坏电力设备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宣判后，袁某提出上诉。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于2012年11月19日作出（2011）粤高法刑四终字第57号刑事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并依法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最高人民法院作出刑事裁定：核准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2011）粤高法刑四终字第57号维持第一审对被告人袁某以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以破坏电力设备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的刑事裁定。
裁判理由
法院生效裁判认为：被告人袁某伙同他人使用暴力手段劫取被害人黄某某财物，致一人死亡，其行为已构成抢劫罪。袁某伙同他人破坏电力设备，危害公共安全，其行为已构成破坏电力设备罪。袁某犯数罪，依法应予以并罚。袁某有前科犯罪，但袁某犯该罪时不满十八周岁，依法不认定为累犯。关于袁某抢劫杀害被害人陈某某，在该起事实的认定上，存在下列问题：首先，无法从证据上排除一切合理怀疑地确认死者就是陈某某。其次，死者的死因无法得出确切结论。再次，袁某供述的用于砸打被害人头部的砖块、用于擦拭血迹的旧衣服等物，均未能被提取。综上，虽然认定袁某实施该起犯罪有一定的证据证实，但尚达不到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的要求，认定袁某实施该起事实的证据不足。袁某在抢劫杀害黄某某一案中犯罪性质恶劣，作案手段凶残，危害后果严重，起主要作用，是主犯，属罪行极其严重的犯罪分子，应予严惩。故法院依法作出上述裁判。
裁判要旨
办理刑事案件，认定被告人有罪的，必须案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证据确实、充分”必须同时满足5个条件：（1）定罪的事实都有证据证明；（2）每一个定案的证据均已经法定程序查证属实；（3）证据与证据之间、证据与案件事实之间不存在矛盾或者矛盾得以合理排除；（4）共同犯罪案件中，被告人的地位、作用均已查清；（5）根据证据认定案件事实的过程符合逻辑和经验规则，由证据得出的结论为唯一结论。对于死刑案件，必须严格按照上述证明标准的5个条件进行审查，坚持最严格的证明标准。
关联索引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2012年修正）第195条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118条、第263条
一审：广东省潮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09）潮中法刑二初字第1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2009年3月31日）
复核裁定：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2009）粤高法刑一复字第59号刑事裁定（2010年8月2日）
重审一审：广东省潮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0）潮中法刑一初字第36号刑事判决（2010年12月17日）
重审二审：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2011）粤高法刑四终字第57号刑事裁定（2012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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