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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01177012】陈某英故意杀人案——涉家庭暴力犯罪刑事案件中受暴人犯罪的情节认定
关键词：刑事 故意杀人罪 家庭暴力 受暴人犯罪情节认定
基本案情
被害人潘某义多次对其妻子即被告人陈某英进行辱骂和殴打，实施家暴。2021年4月3日22时许，潘某义酒后以陈某英随意向他人借钱为由，再次对陈某英进行辱骂和殴打，潘某义的父母劝说未果后带着潘某义和陈某英的三个小孩躲到外面。潘某义继续对陈某英进行辱骂和殴打，将陈某英的面部打伤，并把陈某英打到尿裤子，后潘某义在继续追打时踩到陈某英的尿液滑倒趴在地上。
陈某英因担心潘某义再起来会殴打自己，趁机上前坐在潘某义的背上用手勒住潘某义的脖子30余分钟，陈某英感觉到潘某义没有呼吸后打电话报警。因担心潘某义装死，陈某英又用围巾勒潘某义的脖子20余分钟，直到村干部来到后才放手。经鉴定，陈某英全身多部位损伤评定为轻微伤；潘某义系被他人勒颈致机械性窒息死亡。潘某义的亲属对陈某英出具了谅解书。
云南省澜沧拉祜族自治县人民法院于2021年9月26日作出（2021） 云0828刑初599号刑事判决，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被告人陈某英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五年。宣判后，被告人陈某英未提出上诉，检察机关未抗诉，判决已发生法律效力。
裁判理由
法院生效裁判认为，被告人陈某英无视国家法律，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应予依法惩处，公诉机关的指控成立。陈某英自动投案并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是自首，依法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陈某英自愿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承认指控的犯罪事实，愿意接受处罚，可以依法从宽处理。陈某英的行为系因不堪忍受被害人潘某义的长期家庭暴力而引发，犯罪情节不是特别恶劣，手段不是特别残忍，应属情节较轻。陈某英在激愤、恐惧的状态下为了防止再次遭受家庭暴力，而故意杀害被害人，其行为具有防卫因素，施暴人在案件起因上具有明显过错，可以酌情从宽处罚。陈某英取得了被害人亲属的谅解，可以酌情对被告人从轻处罚。根据本案的犯罪事实、性质、情节和对社会的危害程度，决定对被告人陈某英从轻处罚。
裁判要旨
以暴制暴的故意杀人案件中受暴人犯罪的情节认定问题。对以暴制暴案件中的被告人，在犯罪情节不是特别恶劣、手段不是特别残忍的情况下，一般应以认定故意杀人“情节较轻”为原则。本案中被告人陈某英在激愤、恐惧的状态下为了防止再次遭受家庭暴力，而故意杀害被害人，其行为具有防卫因素，施暴人在案件起因上具有明显过错。被告人的杀人动机是为了反抗、摆脱家庭暴力，具有防卫因素，主观恶性较小。家庭暴力受暴人针对施暴人的行为进行反抗，与一般情况下的故意杀人的方式有着重大区别。《关于依法办理家庭暴力犯罪案件的意见》第20条规定，对于为了反抗、摆脱长期严重家庭暴力而杀害施暴人的被告人，在“犯罪情节不是特别恶劣”“手段不是特别残忍”的情况下，可以认定故意杀人“情节较轻”。本案中陈某英故意杀人案犯罪情节不是特别恶劣，手段不是特别残忍，应属故意杀人 “情节较轻”。对于故意杀人情节较轻的，综合案件情况，依法可以适用缓刑。
关联索引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72条、第232条
《关于依法办理家庭暴力犯罪案件的意见》第20条
《关于贯彻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若干意见》第14、16条
一审：云南省澜沧拉祜族自治县人民法院（2021）云0828刑初599号刑事判决（2021年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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