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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92906】浅议暴力索取“嫖资”行为的定性
文/刘方孙国华
2009年12月25日晚，马某得知在某酒店上班的女友张某前一日被邵某带至宾馆“包夜”，但邵未付2000元“包夜费”。26日凌晨，马某伙同岑某、冉某、谭某在邵某住宿的某宾馆房间，根据事先的分工，马某和岑某持刀控制住邵某，冉某将邵的同伴按压在床上，期间，马某持刀刺中邵某肩部并致出血。马某等人以索取张某“包夜费”4000元，以及岑某等“出场费”1700元的名义，当场从邵处劫得5700元，后将被单撕条后捆绑邵等人的手脚，逃离现场。法院以抢劫罪对马某等人进行定罪量刑。
财产犯罪的有因与无因问题，在司法实践中是区分一般犯罪还是民事纠纷，是财产类犯罪还是其他类犯罪的重要标准。行为人正当行使权利获得某种财产利益时，是不构成财产类犯罪的。本案中，马某等人暴力索取的“包夜费”是否属于行使权利，是否属于有因，成了本案定财产类犯罪的关键。笔者以为：
一、索要“包夜费”的行为是否属于有因行为。“包夜费”即嫖资，在民法上属于非法的债务或无效的债权，但其只是在诉讼上不能实现，而其对卖淫女而言事实上具有金钱价值，嫖客拒付嫖资，卖淫女单纯索要嫖资的行为成为主张权利的行为，也即有因行为，一般不构成财产类犯罪。就本案而言，马某等索要的远超出了“包夜费”，其主张权利的行为虽在形式上有因或者说部分的有因，但实质是个虚假的因，必将导致不能排除财产类犯罪的后果。
二、根据其手段行为（客观）和主观目的（主观）进一步确定是何种财产类犯罪。其一，手段行为方面。马某等人的手段行为符合抢劫罪需具备的当场实施暴力、胁迫和当场取得财物这两个条件。其二，主观目的方面。马某等人具有抢劫的故意，即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发生侵犯他人（邵某）人身与财产的危害结果，并且希望或者放任这种结果的发生；还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体现在超出“包夜费”的索取上，使得权利主张行为变成了非法主张行为，有因变成了无因。通过对主客观构成要件的上述分析，法院最后以抢劫罪对马某等人定罪，定性是准确的。
三、退一步说，假若马某等人仅是单纯的暴力索取“包夜费”，能否以抢劫罪定罪呢？笔者以为，财产利益无论合法与否，刑法默认这样的权利主张或占有，比如为索取债务而非法扣押、拘禁他人的，不论债务合法与否，仅定非法拘禁罪而不定财产类犯罪，因为它是有因行为，而一般的盗窃、抢夺、抢劫等犯罪都是无因行为。基于上述分析，单纯暴力索取“包夜费”的行为定抢劫罪或其他类的财产类犯罪，都不妥，如果该暴力触犯了其他法益，按其手段行为定故意伤害罪、故意杀人罪，抑或是非法拘禁罪、非法侵入住宅罪等。
（作者单位：浙江省安吉县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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