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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72303】在交通要道上倾倒渣土如何定性
文/周金凤 姚潭
案情：2016年某日凌晨1点至3点，王某、罗某、吕某先后两次从某市施工的工地上装载200余吨渣土，开车经高速连接线行驶至某市路段，将渣土倾倒在正在使用的路面上，占据了某路段由东向西的半幅路面。后某道路管理局花费3.6万余元对违规倾倒的渣土进行清理，直至当晚22时，某路段的交通才恢复正常。
分歧意见：对王某等人将渣土故意倾倒在交通要道上的行为如何定性，存在三种不同意见：
第一种意见认为，王某等人的行为不构成犯罪。根据现场情况，通过询问专家证明，小型车车速处于80km/h及以上，大型车车速处于70km/h及以上，且驾驶人的反应时间慢于3.5秒时，才存在安全隐患。侦查实验表明，此路段凌晨3点至5点，经过的24辆车辆最高时速为61km/h；7点至8点，经过的214辆车辆最高时速为71km/h，刚达到大型车的极限，发现拐弯第一堆渣土离驾驶车辆的距离约为115米，一般驾驶人能够发现并避免，且案发当日并未发生任何交通事故。因此，王某等人的行为没有造成社会危险，不构成犯罪。
第二种意见认为，王某等人的行为构成故意毁坏财物罪。毁坏不限于从物理上变更或消灭财物的形体，还包括丧失或者减少财物效用的一切行为，将渣土倾倒在道路上，使道路的使用价值降低，并且需要道路管理部门对渣土进行清理，产生了3.6万余元的清理费用，因此，该行为构成故意毁坏财物罪。
第三种意见认为，王某等人的行为构成破坏交通设施罪。行为人将渣土倾倒在正在使用的道路上，虽然还未造成损害，但对过往车辆造成了潜在的危险，且倾倒渣土的位置接近高速公路匝道口，晚上行车视野不够清晰，极易发生交通事故，白天也容易造成交通拥堵等不良后果。因此，该行为符合破坏交通设施罪的构成要件，应当定性为破坏交通设施罪。
评析：笔者同意第三种意见，理由如下：
王某等人的行为有追究刑事责任的必要。在道路上倾倒渣土的行为，一般由城管部门进行行政处罚，进入刑事程序的案件很少，但该案具有一定的特殊性：一是在正在使用的交通道路上倾倒渣土；二是倾倒渣土体积较大，占据了半幅道路，致使半幅道路丧失了通行车辆的可能性，车辆必须借对向道路逆行通过，这明显增大了发生交通事故的风险；三是倾倒位置接近高速公路的匝道口，该路口一般行车车速较快，且当晚下雨，人的反应速度会变缓，这容易发生车辆倾覆、毁灭的交通事故。
王某等人的行为同时触犯破坏交通设施罪和故意毁坏财物罪，属于想象竞合犯。破坏有两种涵义，一种是使交通设施本身遭到破坏，二是使交通设施丧失应有的性能。本案中，王某等人倒渣土的地方是公路，虽没有损坏公路本身，但是将半幅公路堵死致使其丧失通行车辆的可能，其行为足以使行驶的机动车发生倾覆、毁坏的危险。实际上，倾覆与毁坏只是破坏交通设施罪的法定刑升格条件，而构罪条件是产生具体的危险，故本案认定王某等人的行为构成破坏交通设施罪不存在障碍。此外，故意毁坏财物不限于从物理上变更或消灭财物的形体，也包括丧失或者减少财物效用的一切行为。依照物权法的规定，铁路、公路等基础设施是不动产的一种，具有财产的属性。王某等人将渣土倾倒在公路上使其使用价值降低，且需要公路管理部门对渣土进行清理，就必须支付清理费用，该清理费用即修复财物的费用，可认定为毁坏财产的价值，故其行为也构成故意毁坏财物罪。所以，王某等人实施一个行为，触犯了两个不同罪名，属于想象竞合情形，应从一重处理。相比于故意毁坏财物罪，破坏交通设施罪不仅包括已造成的现实危害，还包括可能造成的危害，更能评价王某等人的行为及所产生的社会危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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